年輕的我,對未來充滿了各種美好想像、雄心壯志、遠大目標,堅信自己的不凡想法,一定會讓自己擁有不凡的人生。多年後,我終於明白夢想和現實之間存在遙不可及的落差,當我將這個差距看清時,頭上早已冒出許多白髮,「年輕」這個詞也漸漸與我無關。
關於「年輕」的記憶,場景總出現在高中和大學。在高中的教室裡,某個討厭的同學總愛高談闊論國家大事,我當時真的很討厭他說話的嘴臉,但現在回想起來卻有幾分懷念;在大學系館後方的草地,我和球隊的學長拿著棒球手套傳接球,我們都知道現在要上課,卻都沒去上課;我們都知道期末考快到了,但心裡只有盃賽的成績;雖然我們都對畢業後的未知感到茫然,但那永遠是明天才要煩惱的事。
年輕的特權,就是很多事情都可以擺到明天再說、放到明天再做,有無限的「明天」作緩衝。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對,畢竟年輕嘛!當我們不再年輕,就會想今日事今日畢,想要用番茄鐘提升工作效率,想把每週每月每季的計畫排滿,因為深怕時間不夠用、事情做不完,不過這也無可厚非,因為已經不年輕了!
因為不年輕了,開始意識到人生的終點不過百歲。事實上,2023年台灣人平均壽命是80.23歲,這樣算起來,自己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到一半。年輕時從來不會因為「餘命」這件事感到焦慮,然而如今,這樣的念頭確實會令人心頭一驚。所以當我聽到<盛夏光年>這首歌時,它的旋律和歌詞讓我彷彿回到那段不顧一切、沒有明天、只管眼前的年輕歲月。
青春儘管早已遠去仍然美好,但如果你問我,喜歡年輕的自己或者現在的自己,我還是喜歡現在的自己多一點。年輕時為了自己的各種渴望,的確將不顧一切、沒有明天、只管眼前表現地淋漓盡致,卻也多了目空一切的惹人嫌,我自以為的無拘無束、自由自在、勇敢去愛,其實代價、後果都是由其他人為我承擔。